2022 年元月的时候，我在看了豆瓣的「2021 年度图书榜」后买了这本书。它先在我们之前的家里躺了大半年，国庆节的时候跟着我们一起搬到新家，又在新家的地板上——我家的很多书就是放在客厅的地上——躺过了整个 2023 年，直到今年九月才结束了打地铺的命运。如果书也有目光，那么在我捧起它之前的岁月，可能就和克拉拉在橱窗里面时一模一样吧。

事实证明，能进入豆瓣榜单的书品质的确不会差。2024 年国庆节的时候，我在朋友圈写下了「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好看的书」的评价。当然，有一个前提条件我没有说，那就是 2024 年我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几本书，看看 BLOG 的目录就知道了。

这本书的故事太简单了，但是同时它蕴藏的情感又是那么深刻，让我总觉得不写篇记录就是一种缺憾。

书中出现的人物——即使算上克拉拉和罗莎这两个 AF——加起来超不过十个，但是没有出现一个「纯粹的坏人」，也没有人干出任何一件能上新闻的「大事件」，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生活，一边和不好的回忆进行切割，一边面向未知的未来做最坏的打算。也许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样子吧，除了每天在新闻中看到的，99% 的人都过着平凡无奇且大同小异的日子。

说起来，前些日子我想编一个故事，故事的主角叫王保安，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「保卫安全」，没想到最后他真的干起了保安。他每天都盼着能有不一样的一天，结果当真的卷起一件事情的时候，他又无比怀念每天无所事事打卡上下班的日子……

看完书的那几天，我常常在想，乔西长大后会不会知晓母亲当年的计划，知道的话又会如何看待母亲？会不会知道克拉拉为她做了什么，知道的话会不会感动和懊悔？以如今的我对人性的理解，前一个问题大概率是不会接受，后一个问题大概率不会懊悔，人们总是乐于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。

克拉拉所提供的，是一种单向输出的、无需任何回报的、纯结果导向的爱，这是写在她程序中的底层代码，就如同人类的基因一样。刚看完的时候，我一直在想，人类有没有可能对另外一个人输出类似这种程度的爱呢？有天在厨房做饭，我突然想到我的母亲，她对于我们的爱，其实已经很接近了——尽管没有克拉拉那样 100% 纯粹，但是我认为，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提示和对机器人一样的要求都是不合理的。

妈妈的这七十年，为人女、为人姊、为人妻、为人媳、为人母、为人祖母，每一个角色都是默默输出体力和精力，直到近几年才开始有了「为自己」的样子，能够敞开心扉对我们讲姥姥不爱她，以及这一路走来所受的委屈。想到这些，我觉得自己释然了之前对她和父亲的一些心结——之前只是找个理由让自己接受，现在则是理解。未来对兜兜和其他的孩子，我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像克拉拉一样。

解了一个心结，这也许才是这本书对我最大的价值吧。

P.S. 插画是我用 Claude.ai 画的，我觉得挺好的。